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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余烬 > 红妆 > 【番外】不归(上)

【番外】不归(上)

季清兮笑得没个正形,跑到红妆后头,小下巴搁在她肩上,笑嘻嘻道:“给娇弱少爷让座。”

季寒初眼中笑意蔓延,一脸郑重其事,道:“多谢季小姑娘。”

“嘻嘻,无需言谢。”季清兮拍他马屁,“都是家父教导有方。”

季寒初温柔一笑,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头,“鬼灵精。”

当年红妆好不容易怀孕,生产时险些丢了性命,他从鬼门关前抢回了妻子与一对儿女,自然是从小就宝贝得不行,生怕再

有闪失。

所幸哥哥和妹妹都平安长大,按理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一碗水端得平整,但清兮的性格像红妆,活泼好动,又爱撒

娇,他爱屋及乌,难免就对她偏宠了一些。

好在清让懂事,从不计较这个。

柳新绿不知何时已然起身,直直地凝望着季寒初,不说话。

红妆斜眼,哼道:“又看什么呢你。”

柳新绿略微沉吟,抿了抿唇,没忍住喟叹:“我收回刚才那句话。这么多年了,季公子风采依旧,着实迷人。”

“……你这桌子是不是不想要了。”

季清让哭笑不得:“娘,你别这样吓柳姨。”

柳新绿认识红妆多年,早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她想毁桌子就由她毁去算了,反正季公子来了,她毁桌子,季公子还会再

赔几倍的价钱给她,她总归不亏。

“哦,对了?”柳新绿微微挑起眉,想起自己刚才就想问的问题,“你们这一走就是多年,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我知道。”

一只手举起来。

少女的声音很甜蜜,软糯糯的,带着女孩儿专有的音腔。

季清兮说:“我们来祭拜爷爷的,爹说爷爷葬在江南,而且他好久好久没去看爷爷了,要带我们见见爷爷。”

柳新绿嗯一声,推开牌,哗啦几声:“我还以为你们要回季家呢。”

此话一出,桌边两人的身影明显一顿。

季清让悄悄看去一眼,垂下眼睑默不作声,只有尚未发觉的季清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乎乎地说:“回什么季家?哪

来的季家?我们家不在这里,柳姨你说什么呢?”

柳新绿的笑容敛了几分,摇摇头:“是啊,如今哪里还来的季家。”

季清兮一脸迷茫,没有听懂。

良久的沉默。

半晌,季寒初起身,拾了伞往三楼客房走去,淡淡道:“我先去休息。”

未等红妆说话,很快便上了楼,身影消失在转口。

季清兮更加茫然了,凭她再后知后觉也发现了季寒初的低落,讷讷地问:“爹这是怎么了?”

红妆推了牌,侧过脸,笑道:“无妨。”

自季家陨落后,再无人听说过家主的消息。

即使已经同她在南疆生活十多年,一双儿女都长大成人,可在日复一日的时光里,有些东西依旧没法被磨灭。

只有在最疲惫,在最失落,在最低沉时他才会坦然,可过后,又像没事人一样生活。

红妆其实自己都不清楚,季寒初心中的坎到底是谢离忧的死亡还是对季之远的放纵,抑或是回不去的季家。她只知道,那

是一个阴暗的角落,哪怕是她,哪怕用爱情都拯救不了的角落。

年年月月,反反复复,困扰着他,折磨着他。

虽然他看起来并不在意。

可它顽强地存在着,永不消失。

……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闹腾的喧嚣,伴随着碗碟打碎的声音和众人的惊呼。

“你们瞎说什么!”

一把大刀狠狠砍在饭桌上,一个身段纤细的姑娘怒目圆睁,满脸怒容,死死地瞪着桌边说话的一伙江湖人。

“你们说谁是疯婆子!说谁是季家的狗?!”姑娘挥着刀,神情狰狞,眼眸大片的森然可怖,“站出来,我现在就割了他

的舌头!”

说话的一群人大抵有些功夫在身,也不怕她的威胁,抱着手笑眯眯地看她,看戏似的不屑,甚至有人还挑衅地冲她

喊:“戚姑娘,别这么凶嘛,我们说的又不是你爹娘,你误会啦!”

同伴裂开嘴,捅了他一下,装模作样地责怪:“什么戚姑娘,人家娘亲都说了,她嫁的是季家三公子,生的是那位三公子

的女儿,人家不叫戚尹尹,叫季隐。”

日光洒在大堂地上,戚尹尹站在门边,握着刀的手大力颤抖,脸色扭曲,冲天的怒气就显露在脸上,碾过心口,叫她恨不

得把这些人撕成两半。

“你们,你们……”她抬起手,刀面晃动,从嘴唇里挤出一句话,委屈到极致:“都给我去死!!”

“哎呦,我好怕啊,戚姑娘,刀可得端稳了,别伤着自己。”

“就是呀,伤着自己不好,伤着你的漂亮娘亲更不好了。”

“诶,那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疯婆子?这娘们风韵犹存啊……”

说着,众人才注意到,就在戚尹尹身后一直被护着的女人。

女人生得很是秀美,但一举一动之间无一不透露着傻气,眼神呆呆的,像是谁也不认得,嘴里嘟囔着不知在念点什么,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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