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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午后,金茂大厦。
红色法拉利风驰电掣穿过大街,继而一个漂亮的漂移,在轮胎“刺啦”尖响中稳稳停在了大门口。继而一个穿牛仔裤、戴棒球帽的年轻人走下车,手指无聊的转着车钥匙,在路人或好奇、或羡慕的目光中迈着长腿跨进旋转大门。
这座建立在市中心繁华地带的商业大厦金碧辉煌,刚一进大厅,冷气就像不要钱般汹涌而来。年轻人站在刷卡安全门前摸了摸口袋,摸摸胳膊上争先恐后跳出来的鸡皮疙瘩,扭头问前台小姐:“美女,忘带卡了,过来给刷一下”
前台小姐明显是刚来的,愣愣道:“对不起先生,访客请先登记,请问您要找谁”
年轻人半摘墨镜,若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他身材相当高,肯定超过了一米八,而且长得很英俊,虽然没露全脸,但那半挑的眉毛、深邃的眼睛已足以让人怦然心动。
前台小姐脸不由有点发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只见他转过身掏出手机:“喂,哥我过来找你,没带卡,叫你那个前台小美女给我刷一下”
说完他都没等对面人回话,直接就把电话挂了,径自点起一根烟。
“对对不起先生,大厅内不准吸烟”
年轻人漫不经心道:“就两三口,放心啦美女。”
“但、但是”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响,徐徐打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子走了出来。
小姐扭头一看,登时花容失色:“老、老总”
虽然被叫“老总”,但楚河其实很年轻,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锻炼良好的身材精干瘦削,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西装,白衬衣,面容并不像弟弟那样带着锋利的英俊,而是更苍白平淡一些,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更加低调,完全看不出是这个财富榜上赫赫有名的集团掌舵人。
他刷了卡,走出玻璃安全门,站在弟弟面前。
兄弟俩对视片刻,楚河伸手拿下弟弟嘴里的烟,递给前台小姐。
“大厅内不准抽烟。”他淡淡道,又对前台小姐吩咐:“他叫张顺,是我弟弟。以后直接放他进来。”
与平淡长相不相符的是他声音倒很好听,低沉沙哑又非常平稳,带着点风雨不惊的意思。前台小姐紧张得连脸红都忘了,连忙接过烟又连连欠身:“是的老总对不起,我记住了”
楚河对她点点头,转身向电梯走去。
张顺也跟上去,临走前向小姐挥手:“抱歉啊美女待会请你喝茶”
前台小姐一个踉跄,慌忙看看四周无人,立刻跑到值班室里,手忙脚乱推醒在后面歇午觉的同事:“王姐王姐我们公司老总有个弟弟你知道吗”
同事睡眼惺忪抬起头:“哦,张二公子嘛,他又来啦别忘了给他刷卡”
小姐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但我们老总不是姓楚吗,哪来一个姓张的弟弟还有他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帅你知道吗,王姐”
同事立马示意她小声:“作死呢小妮子你生怕人听不见”
到底年长两岁,同事抬头看了看前台没什么人,才压低声音说:“咱们前任董事长姓张,那张二公子才是他独生儿子现在这个老总,跟的是母姓,据讲是当年张老董事再婚,夫人从外面带进门来的”
电梯平稳上升,落地镜在辉煌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光。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张顺摘下墨镜,挑衅似的盯着镜子里楚河的脸他哥哥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定定的目视前方,面沉如水,没有半点表情。
“你不问我来干什么的”张顺耐不住先开了口。
“要钱。”
“噫我就不能是来看看亲哥的”
“要多少”
张顺表情一堵,半晌说:“五百万。”
楚河终于偏头看了弟弟一眼,“干什么”
他的皮肤非常苍白,在灯光下甚至有点透明的感觉。嘴唇很薄,看上去生冷无情,跟张顺那种人见人爱的英俊面孔不同,这样的长相,应该是很难让人生起亲近之意的。
这样的人,当年是怎么找到人给他卖命,把集团从他老爸手里抢班夺权过来的呢
张顺心不在焉的琢磨着,随口道:“玩儿呗。中央乐团那个大提琴手,我上次送她个车,把过年的底子都花光了。这次又闹着要去个什么拍卖会,黄市长他家侄子和几个其他人也在,我估计这次没个几百万下不来”
楚河淡淡道:“傅雅呢”
“谁”张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你介绍那个教授家的闺秀我擦她脑子绝逼有病,上哪儿去都揣着本书,玩又不会玩,放又放不开,这种我可消受不来。她那样子我看也就配你最合适了,你俩可以每天晚上裹着棉被谈人生谈理想,哈哈哈哈”
楚河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弟弟,眼珠在灯光下仿佛琉璃珠子一般透明。
张顺还不知怕,吊儿郎当的把手肘架他肩膀上,坏笑问:“不是我说啊大哥,她那样子该不会是你直接从自己房里打发给我的吧你可行行好赶紧收回去,你弟真不缺人伺候哦对了,别说弟弟不尊敬你,那妞儿我可没动一指头,留着等你呢哈哈”
楚河抬手,把他弟弟的胳膊推开。
就在这时电梯在财务科那一楼停了,大门打开,楚河面沉如水的走了出去。就这样张顺还不知道适可而止,追在他哥身后调笑:“你俩一定很多话聊要是光聊不带劲儿,弟弟还能友情借你两张教学片儿再不行咱还能找个大夫来看看,你说你这年纪轻轻的整天一副肾虚样儿”
楚河来到财务室,没有去看外面几个会计精彩纷呈的脸色,直接敲开了财务经理的门,说:“给他五十万,记我名下。”
经理立刻起身:“好的老总,支票还是转账”
“支票。”
正巧张顺吊儿郎当的进来,一听就问:“不是说五百吗,怎么变成五十了”
楚河没有回答,经理只觉得室内气压急剧降低,整个人如芒在背,写支票那一会儿工夫背上就被冷汗湿了一层又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