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能。
车里一时寂静,司机大叔响亮的吹了声口哨。
艾瑞克的大学比我印象中大一点儿,深夜依然灯火琳琅,时不时有戴着眼镜、神色疲乏的学生从图书馆跑出来抽支烟醒神,或是去自动售货机买袋玉米脆片什么的补充体力。他带着我一路七弯八拐,刷了三四道门禁才抵达目的地。
不大的一间卧室,里面附带了一间独立卫生间,我看到他书桌上摊着几本厚厚的资料,笔记本电脑开着,马克杯里的饮料已经彻底凉透了。
“你先洗个澡。”不一会儿,他从衣柜里翻出T恤和一条大浴巾,一股脑塞到我怀里。
卸妆膏护肤品肯定不必想了,女士内衣……我猜他也不会有,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进卫生间,迎面扑来艾瑞克的味道。
我知道这么说非常矫情,但是那种味道很难用语言准确形容。家里常用的碧柔洗衣珠、某种气味清淡的须后水、油墨,再加上一点儿薄荷味的沐浴露。这个味道让我觉得熟悉、安宁,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抓住绳索,借力浮出了水面。
当我踩着他的拖鞋走出浴室,艾瑞克已经换好了睡衣。他似乎不打算立刻开审,棕黄色的眼睛里没有平时那种尖锐到锋利的情绪。
“你睡地上。”亲哥面无表情的指着地毯,“明天我送你回去。”
没穿内裤总是让人缺乏安全感,我像只刚学会走路的鹌鹑,扭扭捏捏的绕过他的人体工学椅,抱着膝盖坐进被窝。头发淅淅沥沥的滴下水珠,我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是康斯坦丁事件唯三的知情者,也许……可以跟他聊聊。
“艾瑞克……”上帝啊,跟他讨论性生活简直羞耻度破表,这个时刻绝对能当选我的人生最糗top10,“我没跟他做。”
他敲打键盘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嗯。”
他没有落井下石,说一些诸如‘怎么,是想我夸奖你吗’之类的话让我深感意外,我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想我可能……出了一点心理上的小问题。”
“什么意思?”谢天谢地,他终于把眼睛从冷光屏幕上拔出来了,“你怎么了?”
我抱着被子,突然不敢跟他对视。心里有些茫然,也有点委屈:“就是,我觉得很恶心……”
“他碰我的时候,我觉得非常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