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察宁的专题采访迟迟不见完稿,不仅负责组长有疑问,同组的同事们背后也开始三两议论。
程隐当然不想拖,耐何对方不配合。
急性子的组长得不到回复,自己派人去电和朗察宁方联系。
电话打过去,那边满口官腔,但态度十分明白。
“是这样,采访一旦沟通不好的话稿子就容易出问题,像我们工作室来讲,对待形象这种事一般都是比较慎重的。你们那边的负责人……我们是真的不好办。”
矛头直指程隐。
组员在电话里说了好一通,甚至快用上恳求的语气,仍然无果。明明事先谈好的专题,时间也是他们选的,说不行就不行。
组长得了消息,立刻去找程隐。
“同期刊栏目全都排好了,一直在等你采朗察宁的稿子,好端端的怎么说黄就黄?!”
面对问责,程隐很沉得住气:“事情我会解决,朗察宁那边行不通的话,我会用新专题补上。”
“说得轻巧!”组长斥她,“换采访对象,既要保证人选的采访价值相同,找到能替换的又无法确保一定能约到,做好的准备也全都要推掉重来,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这是她的事情,交到她手里就得她负责,程隐没多言,只说:“我全权负责,出了问题我一力承担。”
组长气闷,然而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再说什么都没用。
“我等着你交稿给我!”
扔下话便走人。
训话时旁边有同事经过,听了几耳朵,没多久,事情就在部门里传开了。
依旧是在茶水室的小隔间里休息时,听到几个女同事闲聊。
“刚刚程隐被组长骂你们看到没有?整天一副目中无人了不起的样子终于吃瘪了,可笑死我了!”
“当然看到了,我还特意去接了三杯水,喝得我现在都想跑厕所,就是为了听组长训她!”
“她以为抱老板大腿别人谁都要怕她,我们组长一向公事公办,活该她挨骂。”
“就是啊,让她负责个专题做个采访都能搞砸,这么点小事办不好也不知道来公司上什么班,老板不如干脆养在家里算了,省得膈应别人。”
“秦副总都能来,她怎么不能来?人家两个姐姐妹妹,老板就乐意宠着,咱们能怎么着?”
“哎呀……”
嬉笑取乐一句接一句,程隐在狭窄的隔断间里,没有任何反应,静静听她们发泄各种恶意。
等人走光,声音彻底没了,她才从里面出来。
直奔秦皎办公室。
秦皎在看文件,抬眸瞥了眼她匆匆而来的身影:“怎么了?”
程隐摇头,在办公桌前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放到桌上。
“早上来想给你,被别的事绊住拖到现在。”
秦皎拿起一看,是张银|行卡。
“给我卡干什么?”
“里面有钱,你收着。”
“哪来的钱?”
程隐说:“沈晏清送了我一辆兰博基尼,我卖了。”
秦皎捏着卡愣了愣。
“新车卖二手?”
她点头。
秦皎皱眉:“你疯了?浪费钱干什么?”
“反正不是我的钱。”程隐定定坐着。
秦皎把卡推回去,不肯收。
程隐不跟她客套废话,一脸认真:“如果你真把我当朋友你就收下。不说什么欠不欠,我就是想给你。”
这话说得秦皎无言,不知该如何应答。
停了停,程隐道:“找个空,我和你回去看看叔叔。”
秦父还在床上躺着,听秦皎说病情好了很多,但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
好半晌,秦皎才说了声好。没再推辞,把卡收下。
东西给出去,程隐正准备起身早退,秦皎问她:“刚刚你们组组长来找我,采访的事出岔子了?”
程隐抿唇,犹豫几秒,坦白道:“那人是舒哲的朋友。”
秦皎一顿,脸色沉了刹那,很快恢复正常。
“换专题麻烦么?要不要我让人给你搭把手?”
程隐不想她担心,摇了摇头。
只说:“没事,我搞的定。”
幽静茶室内,桌上茶杯中飘起袅袅清香。
段则轩和沈晏清分两侧对坐,喝了口茶,笑道:“今天怎么想着找我出来?”
“想起我们很久没有单独碰过面,正好有空。”沈晏清垂眸专注盯着手里的茶具,一边说,一边又冲了一杯,而后放下东西,抬眸看向他,“一直没有好好谢谢你,算起来我还欠你顿饭。”
“谢我?”他不解。
沈晏清凝眸几秒,说:“程隐因为什么理由,我就因为什么理由。”
段则轩微愣,半晌,笑了下。
原来是这个。
欠不欠的,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而且他当初跳下去捞起程隐,也是一时情急罢了。
当时大家都在室内热闹,看到她们掉水的人进来大声嚷,室内的人纷纷出去救人。但更多的是像他一样不明情况窝在角落聊天玩乐的吃瓜群众,吵嚷起来一个问一个才晓得发生了什么。
到泳池边沈晏清和舒哲都已经跳下去了,捞起了舒窈。
party上人多,在屋里一个传一个,说的都是舒窈掉泳池了,要不是不知谁一嗓子嚎出声,说程隐也在水里,岸上的一众人还真不知道。
那会儿沈晏清一身湿透,刚把舒窈带上岸正要做心肺复苏,听到声音猛地回头,还没动就被舒哲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