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再沉闷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预示着这种僵局即将被打破。
“完了,我的童子尿马上要没了”
不是童子的那名兵士皱着一张脸绝望的问道,“吴良,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出去,还能撑的到么”
吴良回头瞥了一眼身后一片漆黑似乎没有尽头的墓道,心中也十分没底,嘴上却故作轻松的道:“再坚持一下,我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
其实他头盔里的童子尿也差不多见底了,毕竟之前分了一半出去,就算一直节省着使用,总量也总归是有限的。
而剩下四名兵士此前因为紧张浪费了一些,想来就算多也不会比他多出多少。
听了吴良的话,众人略微安心了一些。
于是继续向后撤退。
而犼则似乎已经意识到众人已是强弩之末,虽然依旧跟在后面,但假意攻来的频率明显又比之前快了许多,进一步加剧了童子尿的消耗。
此刻的它看起来已经不再似之前那般狂躁。
反倒表现的更加从容,就像一只猫在戏耍耗子时的从容,甚至连跳动的姿势都变得优雅轻快了许多。
这个过程中,吴良等人的脚步却是越来越沉重。
最开始的时候,兵士们还会偶尔说几句话互相打屁,但不知何时便已全部陷入了沉默。
已经良久没有人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在犼假意攻来时,很有默契也又极为本能使用童子尿将其逼退。
这是一种绝望的沉默。
即使吴良一直故作轻松,可随着头盔中的童子尿逐渐见底,石门却始终不见踪迹,他们也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因此没有人再问吴良“还有多久”,也没有人再问吴良“还能撑到么”。
有些事,又何必说的那么明白
终于。
“咯啦啦”
在吴良的童子尿见底不久之后,剩下四名兵士的头盔之中也传来了不再沉闷的金属摩擦声。
众人身子不由一颤,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依旧看不到尽头的漆黑墓道
绝望随即划过每一个人的眼眸。
“吴良,各位兄弟。”
不是童子的那名兵士忽然低下头将面容隐入黑暗之中,用沙哑而又沉闷的声音说道,“今天我要是死在这里,而你们还有谁侥幸活下来的话,请务必去一趟陈留南街,街边有棵老槐树,我家的两间破瓦房就在槐树下边,劳烦你们找到我妻,将我的赏钱带给她”
“还有你们要是有谁看得上她,就告诉她是我说的,叫她改嫁给你们中的一个也行,但你们得答应我,不能让她饿肚子,更不能叫我那孩子饿了肚子,至于改不改姓也随你们吧,你们看行不”
结果话音未落,众人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又听到一声爆喝强行破坏了气氛:“行个屁”
只见吴良猛推了他一把,又回身一把夺过另外一名兵士手中的头盔,一边将里面所剩无几的童子尿一股脑泼向再次试图攻来的犼,一边大声骂道:“兄弟们都是有骨气的人,谁他娘的稀罕你的二手货”
“还不快跑,石门就在十丈之外,逃出去就能活,跑啊”
十丈之外
火把的光亮最多只能照亮三丈远,十丈是吴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的距离,他又如何知道石门究竟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