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天带着苏鲤去了二楼甲字一号雅间。
此时楼梯口,朱碗乌黑的汤药走上来。
抬眼蓦然扫到苏鲤的一片衣角,他惊疑一声,快走两步想看清楚,不料清风手一扬就放下了门帘子。
朱眼,抿抿嘴,歪头想了想,折身进了另一个雅间。
苏鲤一进到雅间,就毫不客气地拿起食单,大声说,“清风,我要吃黄金鸡,翡翠鸭,水晶肘子,油焖大虾,烤羊腿”
孟云天和清风闻言都不由笑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苏鲤是碰不得这些东西的。
她的身体受过重创,脾胃虚寒,只要一吃油腻太重的食物,就会腹泄不止痛苦不堪。
她每次来这里都只是大声念着菜名,过过嘴瘾。
果然,苏鲤稍后一叹,泄气地放下了食单,“孟大哥,总不能连带着你每次都跟我吃一样简单的菜式吧你爱吃什么,我给你点。”
孟云天轻柔地笑着摇摇头,看向跑堂的,“把做好的都端过来吧。”
跑堂的连忙应一声,转身就出了雅间。
苏鲤轻咦一声,“孟大哥,你不会都已经点好菜了吧”
孟云天笑着抿唇不语,清风却在一旁大声道,“此次回城,大公子寻得一个古方,给你用药膳炖了乌鸡汤,这回你应该能沾点荤腥了。”
苏鲤闻言大喜过望,“真的我能喝乌鸡汤了”
孟云天温柔地点头,“我仔细研究过,方子甚好,应该能喝。”
苏鲤立马揉起肚子,“听你如此一说,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还真是饿了。”
可不是吗从昨儿午时到现在,她连一滴水都没进过,又折腾了一夜,今早强打精神去缠成伯,如今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又累又饿浑身困倦。
孟云天瞧着她的样子,见她眼底青影一片,脸上笑容顿敛,对清风摆摆手,清风转身离开。孟云天伸手就探在她脉上,动作自然无比。
苏鲤坐着没动,任由孟云天探脉,当初她受重创在帝后山昏迷了一年,滴水喂不尽,整个身子都垮了。她义父为了救她真是想尽了办法,以他之能,还不得不请云锦城但凡有点家传绝学的大夫上山为她诊治,孟大哥去的次数最多。
不是因为他医术有多好,而是他走南闯北,带来许多罕见的药材,为救她命,他几乎耗尽了心力。这一切,都是小衡偷偷告诉她的。所以对孟云天,她怀有更深的情义,把他当亲人一般刻在心底。
孟云天放下手,脸色不大好看,“最近出了什么事气血几乎耗尽,你到底知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苏鲤苦着脸,不敢瞒他,“昨晚小澜下山找我,在谷口晕倒了,毒素漫延至小腿,我熬了一夜为他压制毒素,今早又去见了成伯,没顾得上休息。”
孟云天闻言脸色铁青,“月澜为什么要下山找你你又闯了什么祸”
“我没有。”苏鲤一声委屈,“义父下山为魏国公府的二公子魏似锦诊病,都半月了,也没诊出病因,然后他捎信给我,让我下山助诊,我没疑心,谁知”
她忽然打住,她可不敢让孟大哥知道她被算计当新嫁娘的事,于是偏过身子,躲闪着他的目光,“回去的晚了,月澜担心,非得挣扎着下山找我,才出的事”
孟云天闻言,眉心轻蹙,颇多思量。
此时,清风挑开雅间的帘子,跑堂端着热腾腾的鸡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