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拜堂,因为是入夫婚,新郎地位不如新娘,男拜女不拜,在司仪抑扬顿挫的主持下行男跪女揖礼。
安云儿和李钰双手敛于胸前作一揖,韩平安跪下来一拜。
拜堂礼成,行奠雁之俗。
将一对大雁拋到两位新娘身后,由新娘的伴娘接住大雁,理论上礼成之后新郎要用钱把大雁赎回将其放生。
大雁每年春天飞到北方繁衍,秋天又飞回南方过冬,且在迁徙时按长幼排成人字形或者一字形队伍,飞行有序,不相逾越,正合准时嫁娶、不误吉时,按次嫁娶、长幼有序之意。
总之,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不管关内还是西域的婚礼都少不了大雁的身影。
只是这婚结的太过仓促,实在找不着活雁,只能用木头雕刻的大雁作为替代。
“礼成,共入青庐”
随着司仪一声高喊,胡乐响起,十几个胡姬鱼贯而入,翩翩起舞。
韩平安三人被伴郎伴娘送入“青庐”,也就是之前住的小院,相当于送入洞房。
必须赶紧入洞房,因为后面还有一场呢,要把场地让给老姐和屈通,只是看不到屈通跪拜老姐有些遗憾。
“三郎,云儿,钰儿,我们就送到这儿了。”
“云儿,放心吧,有哥在,谁也不敢闹”
这是什么哥哥,不闹就不闹呗,废什么话。
不回一声不好,可现在是新娘,怎么回你
安云儿暗暗腹诽着,装作没听见。
李钰俏脸通红,看着胡桌上的美酒佳肴,心想该行“同牢合卺礼”了吧。
所谓的同牢是指新婚夫妇共同食用同一盘牲畜之肉,这是婚后一起吃的第一顿饭,代表即将开始共同生活。
卺是其实是酒杯,合卺是指新婚夫妇各取一瓢喝酒漱口,然后各自倒上交杯而饮,寓意夫妻合二为一,永结同好,同甘共苦。
韩平安对了半天台词,早渴了,摘下巾子便去倒酒。
安云儿窃笑着喝完酒,用眼神一个劲儿示意他赶紧去扇,就是把扇子拿走。
韩平安正准备伸手,李钰嗔怪道:“没吟诗呢”
“去扇也要吟诗”
“不信你看”
李钰从枕头下拿起一张写满小字的流程。
韩平安接过一看,笑道:“青春今夜正方新,红叶开时一朵花。分明宝树从人看,何劳玉扇更来遮。”
“这还差不多。”安云儿噗嗤一笑,不等他动手就把扇子扔远远的。
李钰急切地说:“到我了。”
“哦,差点忘了。”
想想唐人挺浪漫的,结婚少不了花,不但用花把婚礼点缀得更加美丽。还用花朵的艳丽烘托青春的美好,用花朵的浓香象征人的生活之甜美。
韩平安暗暗感慨,又照着流程单念道:“一花却去一花新,前花是假后花真。假花上有衔花鸟,真花更有采花人。”
“好了,累死我了。”
“三郎,钰儿姐,晚上怎么睡。”
不等李钰开口,韩平安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我跟钰儿睡了。”
安云儿急了,一把揪住他:“为什么不一起睡,我也是你娘子,你也是我夫君”
“你才十四,你还小。”
“三郎,别逗云儿了,你们一起睡,我去隐娘姐以前住的那屋。”
韩平安一把拉住她,回头道:“云儿,我不是逗你,更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你太小了,把你肚子睡大了很危险的。”
“你欺负我,我去告诉我爹”
安云儿眼泪都气出来了,撅着小嘴楚楚可怜。
韩平安赶紧搂住她,苦着脸道:“真不是吓唬你,你要是怀上娃真的很危险,我可不想你难产而死。听话,再过两年。”
“再过两年怀上娃就不会难产”
“也可能会,但没现在怀娃危险。”
“钰儿姐就比我大一岁,为啥钰儿姐可以我却不可以”
这不是岁数的事,这是要看发育的
韩平安很想解释却不能解释,解释的太明白会伤她自尊。
可是不圆房别说她不高兴,安老丈人要是晓得了一样不会高兴。
万恶的旧社会,该死的政治联姻,简直是逼着人起刑三年。
韩平安心想好在我懂点常识,早有准备,嘿嘿笑道:“想一起睡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先告诉我有没有来过月事。”
安云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气呼呼地说:“不告诉你。”
“这么说没来过”
“谁说的,我前年就来了”
“告诉我来的日子,我有办法让你暂时不怀娃。”
李钰想到他前些天说的那个“安全期”,涨红着脸凑到安云儿耳边窃窃私语。
安云儿楞了楞,欣喜地问:“还可以这样啊。”
韩平安点点头:“这样安全系数比较高。”
安白云吃吃笑道:“太好了,我都没玩够呢,我也不想生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