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记得那一天,他拿着能开奖的彩票冲回家中,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散去,就看到爸爸满身血腥味的被赵叔他们抬回来。
他的笑容就那么僵硬在脸上,老陈那痛苦到牙尖打颤的神情一直牢牢地刻在他的脑海里,无法忘却。
所有人都说是那些毒贩太过歹毒,是他们的错。
但他心里冥冥中一直有道声音在念叨,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陈默沙发下的手用力捏的死紧。
从那之后他就学会了克制,学会了有所保留,学会了不要因为自己拥有,就放纵肆无忌惮的去挥霍。
人的运气总量是一样的,超出了那个临界值,总会在其他地方让你偿还回来。
所以后来,他做事从不喜欢过度。
他喜欢作品给他带来的成就和夸奖,但他不喜欢沉迷其中。
他喜欢赚钱,但不希望赚钱成为他人生的全部。
因为运气很好,他理财几乎没有赔的,但过剩的他都捐了出去,就像是当初那个本不该出现的头奖彩票一样。
“嗨,行吧。有时候觉得你小子真够执拗的,有钱不好吗干啥和钱过不去。
你要不还是考虑下,其实跟拍这事情不着急的。
下个月在a市有个国际极限运动的比赛,他们现在各个队伍都想争取你当他们的跟拍摄影师。
不需要每个项目都跟拍,跟一个就行。
如果时间允许你和我说一声,打电话给我,我让他们自己商量下。”
“好。”
陈默也没有直接拒绝。
如果是下个月,时间不在水逆期他就去看看,正好他以后的大学可能也在a市,趁这个机会也去走走。
又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情,一根烟抽完,陈默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拿起相机,站起了身。
随手从那堆堆叠整齐的牛皮纸包中拿了一包,随意的抛了抛,笑着道:
“那就这样,不打扰傅哥你开门做生意了。现在这个点,手机店应该也没有关门,我赶紧去买个手机,到时候电话联系。
这些现金我拿一沓应急就行,剩下的傅哥你打我卡里。我要这么多现金还得去银行里存,也挺麻烦的。还不如放傅哥你这给员工发奖金来的实在。哦对,还有这个”
陈默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打开相机侧边的滑盖,取出相机中的一张内存卡递了过去。
“这是前段时间那几组写真和婚纱照的成片,稿费你也别拖了,就一并打过来吧。”
“嘿,你小子,可真是来我这边讨债的行行行,给你打。戴上这个吧,这边我来解决,你赶紧去买你的手机吧。”
傅尘一边起身,随意用手指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一边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无奈的笑着道。
拿起衣架上挂着的一个黑色的棒球帽,顺手就扣到了陈默头上。
起身将陈默送到门边。
“慢走,你小心点。明天出高考成绩是吧,记得成绩出来给我打个电话。考得好,我在店门口给你放两挂炮竹。”
傅尘一边冲着陈默比了个电话联系的姿势,将他推了出去,一边将门外的屋外等着的众人应了进来,一秒切换工作模式,熟练的回答着众人的各种问题,各种棘手的事情都处理的游刃有余。
陈默失笑着在人群外与傅尘摆了摆手告别。
将从傅尘那里顺来的帽子扣到蓬松的卷发上,压低了帽檐。
陈默顺着酒吧小巷,听着酒馆里的驻唱小哥拨弄着吉他,浅浅的低唱,走走停停。
灵活的避开了一些工作室外边跟过来的几人。安静的向着繁华的市中心商业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