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回头,几次都是没有任何发现。
细雨朦胧中。
瓜田一片黑暗。
云松紧绷心神提速,终于走出瓜田上了路。
他松了口气。
接着一双毛茸茸的小手从地下伸出抱住了他小腿。
云松吓得正要挥桃木剑斩下,低头一看却发现是那胖猹用爪子搂着他
胖猹瞪着小眼一脸慌张:
我呢我怎么办我是你是猹了啊你怎么一个劲的跑也不管我我追的很辛苦啊
云松忍不住拍额头,把这玩意儿忘了
刚才是胖猹在西瓜地里跟着他们跑,这东西又胖又矮,以至于行进在西瓜藤蔓里可以不露头
他不敢浪费时间,便拎起胖猹塞进苟文武怀里喝道:“抱着它赶紧走”
雨水开始大了下来,夏日的夜晚忽然变得寒冷起来。
他们踏着田埂奔跑,跑的倒是挺快,但好像跑错方向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
大力村贫困,夜里自然没有灯光。
之前有月光的时候还能看到影影绰绰的房屋,现在天地之间一片漆黑,他是屁也看不见。
而蒲老实和王有德一群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们似乎迷路了
他心里焦急,可苟文武却不急不缓,甚至还在啃玉米。
云松气的不行,叫道:“无上天尊,你饿死鬼啊”
苟文武抬起头,他的嘴巴还在啃着玉米,却有一个声音响起:“是啊,你怎么认出来的”
他露出的脸变了。
之前苟文武虽然脏兮兮的,但终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长得珠圆玉润、溜水光滑。
现在他满脸老皮松弛,枯白发青,双颊瘦削、眼睛暴突,嘴唇干瘪,面有尸斑
胖猹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看到云松回头便递上一个幽怨的眼神:还不如让人把我烤了吃
结果苟文武还真有这心思,阴笑道:“找个地方生个火,今天有血肉吃了。”
云松抽出桃木剑劈了上去
剑出如龙行。
还没有劈在苟文武身上。
一道黑影抢先向后退去,同时风中传出凄厉的叫声:“我走我走,放过我,我把他给你”
云松冷哼一声:“福生无上天尊,算你识相,上天有好生之德,小道饶你一命”
他没想到自己原来这么牛,一挥剑竟然把饿死鬼吓跑了。
难道自己真的有道家高人的风范
云松不得不膨胀了一点点。
饿死鬼离去,苟文武身子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胖猹趁机从他怀里逃跑,跑出几步后它瞪着机警的小眼睛往周围看了看,猛的又跑回来钻进苟文武胯下。
苟文武呻吟一声醒转。
云松给他一巴掌帮他清醒了三分,沉声道:“快走,这里有鬼”
本来苟文武睁开眼睛要惊恐大叫,听了他的话后愣了愣又闭上嘴巴。
夜色更黑了。
风更大了。
山里头的草木被吹的拼命摇曳。
云松摸着黑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总之走来走去,在雨要下大的时候终于看到一座院子。
这是一座乡间小院,夜幕之下看不清具体什么样子,只能隐约看到门前种着老树。
老树树皮粗糙、枝杈扭曲,树叶倒是茂盛,大风一吹哗啦啦作响。
像是许多人在拍手。
拍手欢迎他们到来。
刚刚经历饿死鬼上身,云松如今心神紧绷。
他知道荒山野岭的老村破屋犹如拉肚子时候的屁,一般很危险。
不过他壮胆上前仔细看这院子,发现院子娇小齐整、墙壁平整,门口有门神、墙上贴着福字砖,感觉并不可怕。
反而有点眉清目秀的样子。
眼看雨势越来越大,他们必须得找个地方避雨,云松便掐着落头氏阴钱走向院子。
他对苟文武说道:“阴云太重,看来这场雨不小,咱们不能待在雨里,否则会得失温症,这是能死人的。”
苟文武抬头看他,一阵寒风吹过他猛的哆嗦几下子,道:“那、那咱进这院子”
云松谨慎的点点头。
苟文武又说道:“那道长你先进去探探路行不行我我不敢呀”
云松瞪他一眼。
怂逼
他拿出落头氏阴钱放在嘴边,然后上去敲了敲木门:
“梆梆梆”
“嘎吱”
木门却只是虚掩,被他一敲便打开了。
一阵风从院子里灌进来,吹的他身后的苟文武又打起了哆嗦。
院子布局正经,大门正对堂屋,两边是厢房,院子里则堆积着许多木制杂物。
艺高人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