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车厢,都是可以旋转的真皮座椅,地下铺有地毯,化妆室、卫生间等一应俱全。
不过整个车厢内并没有几个人。
从哈萨克首都到河东市全程二百多公里,头等舱车票为十个银元。
也就是,哪怕哈萨克教师阶层,也要一个月薪金才坐的起。
二等车厢,票价五个银元,三等车厢,票价两银元五百文两银元五角。
其实便是三等车厢,对哈萨克平民来说,也差不多是一个月的收入了。
但现今来说,出远门本来就是花大钱的事情,有了火车,比以前坐大马车住大车店要好多天路程花费,可能还略为节省了,加之又节省时间,是以,三等车厢,人挤的满满的。
当然,人多是去边境城市伦河市,而没有资格过境进入大齐河东省。
伦河市因为毗邻大齐,通商口岸,现今是哈萨克第一大城市,比首都要繁华的多。
当然,大齐来说,汴京也已经仅仅担负行政中心的功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则是三百年前开埠的上海市,其次便是商京市、北京市、西安市等。
陆宁等一行人进入头等车厢,立时吸引了本来车厢内乘客的注意力,原本车厢内,也就两三名乘客,陆宁不由微微蹙眉,彩珠在旁小声道:“淑妃娘娘和她的同伴都去了餐车。”又说:“汪介海一行,律师和随员共二十多人,汪介海给买了头等车厢票的只有四人,有汪介海,淑妃娘娘,还有两名律师,一是汪介海的副手,同样是资深大状,叫刘达夫,还有一名,也是汪介海的学生,去年刚刚南京法学院毕业,淑妃娘娘的学长,叫陈庆阳,是司法部立法二局副局长陈鼎的长孙。”
陆宁微微颔首,“去餐厅。”
餐厅紧邻头等车厢,也仅仅对头等车厢和二等车厢开放,其内甚至有两个包房。
童珊珊走在最前,等陆宁等进入餐厅时,餐厅一名服务员已经在童珊珊指引下迎上来,甜笑打招呼。
在哈萨克境内,齐人本就是头等人,更莫说坐头等车厢的齐人了。
对于加挂车厢,陆宁等又来自加挂车厢之类的信息,这小小服务员自然不甚清楚。
两个包房都不大,三四人坐的那种,陆宁等一共十人便坐了吧台前几桌,十个人是陆宁、庄妃、顺妃、彩珠、李圆美、童珊珊已经四名便装特勤女卫,当然,四名特勤女卫都拎着小皮箱,里面便是微冲和弹药了,她们看起来上身都有些臃肿,其实是穿了防弹衣,有着随时为祖皇帝挡子弹的觉悟。
“佛跳墙”陆宁看着服务员送上的菜单微微一怔,这道大齐名菜排在第一位,价格也最高,单人每例一个银元,但想也知道是后世快餐性质那种,而且,单人份竟然要一个银元,相对其价值来说,价格高的吓人。
彩珠已经道:“佛跳墙来两份”指了指李圆美和童珊珊。
祖皇帝和两位娘娘就不说了,便是她手下的这些特勤女卫,每日吃喝,都是常人难以想象,自不会吃这种明显粗制滥造的菜肴,不过帮忙的两位哈萨克朋友,自要招呼好,好吃不好吃另说,这也是显得对她们的重视。
“啊,不用不用。”童珊珊吓一跳,哪怕她是这列车轮值的头等车厢乘务员,可这种大齐昂贵菜肴,还是离她很远。
李圆美倒是很坦然,微微点头:“谢谢”毕竟爷爷是上将,家庭非同一般。
陆宁却目光看向包房,两间包房,只有一间传来高谈阔论的声音,不用问,也是自己小淑妃几人在里面了。
“老祖,妾去喊她出来。”小五儿抿嘴一笑。
陆宁点头,便离开大队,到了靠窗一桌,童珊珊端来一杯咖啡。
其实不管是两位妃子还是彩珠等随员,自然知道祖皇帝不会碰这里的吃喝,不然也轮不到童珊珊来服务。
不过不管怎么说,陆宁还是点头对童珊珊笑笑,“谢谢”
那边,却见小五儿来到包厢外,小声说:“周薇,周薇在吗”
很快包厢帘一挑,随着里面走出的苗条身影,陆宁心也为之一跳。
走出来的少女眉目如画,清纯披肩长发,更显清丽可人,穿着深灰色法学院学生制服套裙,雪白过膝棉袜黑色小皮鞋,端庄优雅中又显清纯可爱。
看着少女容颜,陆宁眼睛就有些湿,可不是么,这是那小家伙的现代少女版。
却见周薇顺着小五儿手指方向,向自己看过来,俏脸有些疑惑。
但在小五儿劝说下,犹豫了会儿,终于还是走过来。
小五儿在她身后,对陆宁吐吐舌头,意思任务完成,剩下可看老祖宗您的了,她则去了莺莺燕燕那两桌。
“对不起,您认错人了吧报纸上的照片,做不得真的。”周薇来到陆宁桌前,疑惑的看着陆宁。
江南口音,又糯又软,和那小家伙,也是那么相似。
数百年后的重逢,虽然陆宁知道,这都是自己的臆想,可还是心中微微激荡,鼻子更有些莫名的酸。
“啊,我和您的朋友,真的很像吗”周薇本来想转身走的,可看陆宁模样,突然有些不忍。
童珊珊又端来了一杯咖啡。
想了想,周薇也就在陆宁对面坐下,问:“听您的朋友说,她也是南京人有以前的住址吗我也许可以托朋友帮您找找她。”
“算了”陆宁摆摆手,不知道为什么,看她少不更事纯纯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自己又何必打扰她的生活她终究,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哦陆宁抬头,向周薇后方看去。
却是包厢里,一名捧着大大玫瑰花束的英俊青年走出来,然后,蹑手蹑脚向自己这边走过来。
看也知道,花是送给周薇的,而且,是要给她惊喜的样子,同时,那英俊青年看向自己的目光就有些不善,这也是一种示威吧
但他还没等靠近,已经被一名特勤女卫拦住,他想绕过去,却被那女卫抓着胸口拎回来,他竟然一时挣不脱,这时也顾不得惊喜了,怒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周薇回头,清澈星眸,立时闪过一丝厌恶。
那男子已经喊她:“薇薇,你过来,那是谁啊”
“一个朋友,我在这儿坐会。”周薇淡淡的说。
“他是陈庆阳”陆宁问,“你的学长对吧”
周薇呆了呆,更加诧异起来,“啊,您为什么知道我们这么多事而且,您的朋友说,您是看到报纸上照片知道我的,可为什么,咱们坐了同一列车,是巧合吗”
陆宁笑笑,突然问道:“你的老师汪介海,要做的事,不觉得很蠢吗”
周薇立时小鼻子皱起来,警惕的看着陆宁,“你是官方的人”
这时,噗通一声,却是陈庆阳要硬闯过来,被那女卫摔了个跟头。
“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陈庆阳爬起来,怨毒的盯着女卫,额头青筋之冒。
这么一闹,包厢里很快走出两名气度沉稳的中年男子,不消说,自然是汪介海和他的亲密助手、盟友陈达夫了。
“怎么回事”汪介海走过来,脸色很冷。
“汪介海,你们还是乖乖的回包厢去的好”摔了陈庆阳一跤的女卫冷冷看着他们。
内侍卫处这些内勤女卫,实则各个都挂校官军衔,最低少校,中校和上校也不少,她们在外协调大皇帝行程需要动用的资源时,哪一个不是独当一面的人物
只是祖皇帝在的话,她们便都变成了哑巴一样的保镖机器人而已。
如汪介海这几个,莫说祖皇帝,便是彩珠处长也懒得理会他们,只是她们女卫打发就行了。
“哦,你知道我是谁”汪介海饶有趣味的打量着面前这个西装革履但身材略显臃肿的靓丽女孩,随之他微微一笑:“是不是内务府的人来吓唬我了,你们作伪的身份是什么”
“你也配”
“啪”一声,女卫已经抽了汪介海一个嘴巴,“滚”
汪介海被抽得一个趔趄,眼冒金星险些摔倒。
这却是他绝没有想到的了,从成年,他还没挨过打呢,更莫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女孩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