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寻个山洞休息,可轻易哪里找得到
再说,深山老林里,条件稍好一点的山洞,怕也早被各种猛兽霸占作巢了。
倪昆不想把命无谓折在山林野兽身上,便在山路边不远处,找了一棵足够高大粗壮,且稍微好爬一些的大树。
他勉力爬到树上,找了条离地六七米的粗大横枝,用布带将自己牢牢绑在树上,之后便就着凉水吃了两张烙饼,一块甜糕,勉强填饱了肚子。
将剩下的烙饼甜糕放好,倪坤坐在横枝上,背靠树干尝试入睡。
虽然横枝够粗,树干也足够可靠,还用布带将自己扎得牢实,可倪昆总会不自觉地担心睡到夜里从树上摔下去,又不时听到几声或凄厉或凶猛的兽嚎,于是这一宿都没睡踏实,第二天更是一大早就被清冷的山风吹醒。
醒来时只觉头昏脑涨,浑身酸疼。
好在没有生病发烧,倪昆也就强忍着不适,先在树上吃了张烙饼,吃了点水,便下树继续艰难的行程。
三天后。
一条山谷之中,倪昆拄着根木棍,看着前头豁然开朗的山口,差一点热泪盈眶。
他是真没想到,这一路居然走得如此艰难,竟用了整整四天,方才看到了出山的希望。
这四天下来,他没有一晚能睡踏实。
粮食也早在昨天早上就吃完了,他是饿着肚子走了一天多。
断粮之后,空手都嫌累,雁翎刀已经扔了,包袱里那十来斤的金瓜子也扔了大半,只往荷包里揣了一小把。
翻山越岭时摔倒多次,衣裳已脏得不辨本来颜色,又被荆棘、树枝挂破多处,配上他憔悴的模样、脏乱的发型,俨然已是一副丐帮弟子成色。
“好在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瞧着那前头再无高山莽林的山口,倪昆拄着棍子,提振精神,奋起余勇,大步向着山口行走。
走出山口,前方是个林木稀疏的缓坡。
缓坡下,正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土路。
瞧着土路上那两条深深的车辙,以及一些深浅不一的凌乱蹄印,倪昆只觉疲惫不堪的身躯,像是突然注入了一股活力,兴奋地大叫一声,甩开两腿,就往山坡下奔去。
飞跑至半途,脚下突被草茎一绊,倪昆顿时脚下一软,一跤扑跌在地,跟着身不由己向着坡下骨碌碌滚去,根本停不下来。
他跋涉数日,又有一天多水米未进,早已疲惫不堪,一路滚下山坡后,顿觉四肢酸软无力,浑身直冒虚汗,一时竟无力站起,只能大摊着手脚,躺在路边喘气。
眼皮更是倍感沉重,真想好好睡上一觉。
“不行,不能睡现在这状态,要是在路边睡着,要么重病一场,要么被狼叼走万一被路过的采花贼捡尸,那就更是血亏”
倪昆有心振作,可实在又累又饿,太过虚弱,一双眼皮不知不觉越来越重。
“这副身体还真是不争气啊,弱成这狗样,倒不如干脆自个儿用匕首抹一把脖子,死一次,刷新一下状态”
当然这也就是心里想想。
真要为刷新一下状态,就平白给自己一刀,他还真下不了这个手。
就在他行将沉沉睡去时。
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入耳,很快便在他附近停下。
倪昆眼前光线一暗,两道人影站到他面前,遮住了阳光。
跟着一女一男两个声音依次响起:
“路倒”
“还活着。”
“是个小乞丐”
“衣裳虽破,料子倒不错,或是个落难的公子哥。”
“师哥,要不要救他”
“咱们可是坏人来着罢了,既然遇到,便算这小子造化,反正也是举手之劳,就当给你积德积福了。”
听到这里,倪昆再也扛不住,反正有恃无恐不怕死,干脆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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