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檐下一连串用木雕绘出的彩色暗质图案,因为久经风雨,已经斑驳不堪,甚至也还有许多苔藓长在上边,黑黝黝的孔洞在木雕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来,这却是冯宅这暗房的观察孔。
这一处型的飞檐不太起眼,但是略微高于周围厢房的高度可以走好沿着游廊看到内院所有动静,而另外一面则可以看到从内院到前院的整个情形。
这也是当初冯宅在设计时专门有针对性的布设安排。
福伯两口子被这一大帮子贼匪围住威吓半晌,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句话,倒是问起这冯宅之事,福伯倒是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个大概明白,只是究竟是谁抢先一步来把这冯宅洗劫一空,却说不清楚了。
眼见得这入院的人越来越多,冯佑和冯紫英也都有些紧张起来,这前面进来的数十人里慢慢都被赶了出去,随后又有几番交涉,才慢慢安静下来。
大门上加了双重门禁,而甚至在院墙四角上也都加派了岗哨,而且各个都是满面精悍,孔武有力,一看就和先前遭遇的那些窑工、力夫和泼皮一类的角色不类。
后面进来的人一看身份都不一般,相互之间都是拱手行礼,“会头”、“传头”、“掌经”之类的称呼不绝于耳。
半弓着身子的冯佑脸色难看得吓人。
毫无疑问这是真正的匪乱,白莲教匪
根本就不是什么窑工或者力夫为了讨生活的寻常闹事儿
或许之前引火索的确是宫里来的税监恣意勒索,但是到现在肯定不是单单的为了生计而闹事儿那么简单了。
在大同镇和边墙外的蒙古鞑子打生打死十多年,自己脸上这一箭就是拜蒙古鞑子所赐,而助纣为虐最为厉害的就是板升地区的白莲教徒
当年那些从内地逃亡板升地区的白莲教徒在俺答汗和三娘子的庇护下已经成为蒙古鞑子最凶恶的爪牙,其武装起来的精锐“白莲圣军”对边塞的危害性甚至已经超过了鞑子骑兵。
毕竟鞑子骑兵来去如风,占着也就是机动能力,而白莲军中的精锐在板升地区胡化数十年,不但善骑射,对于自家老本行的攻城拔寨本事一样精熟。
正因为如此,冯佑才是对这些教匪如此忌惮。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怎么白莲教在山东大地,尤其是在这运河两岸堪称大周精华腹地也是如此猖獗
临清卫所究竟在干什么
刑部山东清吏司和兵部职方司又在干什么
龙禁尉又在干什么